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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拍不拍拖与上班有什么关系?”程真收起笑容,“我赚自己的钱而已。”
张欣园抿了抿唇,点头当作道别,快步上楼。
打开家门,一屋陈旧摆设,灰蒙蒙,阴沉沉,日照永远透不进这幢破旧大厦。藤椅如垂暮穷人,骨架老迈,衣衫褴褛,四处穿插而出的铁丝,勾破她对未来的希冀。
担架厂出品滞销。劳动力密集型的传统产线,厂房占地太大,租金超负荷。老板利润空间缩无可缩,碳纤维制品,遭遇今年石油价格走高导致原材料成本暴涨。投研资金不足产品升级困难,申请ce认证转销出口也要时间。
回归后内地风口期渐趋渐近,那边劳动成本更低,每副担架能比红港厂商低10%-30%的价钱,绝对横扫中东印非。
原来单靠红港这个市场,赚不到一世安稳钱。
明明98年索罗斯狙击港股、汇、期市不成,明明恒生指数已在2000年创下最高一万八千点。大家都以为经济复苏有望,科网股热潮竟骤眼间化作泡沫,大市如山倒,这个社会无人幸免。
传统业不行,软件业不行,自愿失业计划又多了无数个不自愿参与的人。
计件工资逐月累减,黄萍燕快支付不起女儿学费。结构性失业,要一个年过四十五的女人转型,能转什么型?
死刑吗?
“阿妈,我们是不是要搬?”
黄萍燕挂断电话,眼珠黄浊,像一条垂死的鱼。张欣园听见电话那端的表亲欢天喜地,说收到风声这里要拆了,只能宽限多两个月给你们母女找别处安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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