洁与物业,平日住通铺宿舍。
他们是中低收入者,没资格购买经济适用的居屋。递交那份公屋轮候册排期五年后,才获批低价租下这处,没住多久便悄悄转租程真。
公屋转租属违法,但【利】字就是拿刀割禾,不折腰哪有收获?
程真其实可以租更廉价的房子。尚未拆除的徙置大厦,没有比70年代筲箕湾的寮寨好哪里去,只有一个好处——便宜。为社会底层兴建的巢穴,公共浴室,公共厕所,入住的女人若孕期超过八个月,连转身都不够位置。
龙蛇混杂,又出过事,程真不敢再去住。
墙漆铺灰掉色,裂出的缝隙像覆在心脏上的微细血管,有种经年的霉腥味。楼道坠了盏哑光灯泡,还黏着春夏交季频出的蚊尸蛾干。交尾时头脑发热,往亮处撞去,灯泡薄而高温,一场性爱两条生命。
这里是人间失乐园。
程真进了屋内。开灯,反锁两道锁,脱下脚上的鞋整齐放好,推开客厅唯一窗户。不知是广告牌立得太高,还是这里层高太矮,她与发蓝光的霓虹灯牌“金利芬兰浴”仅一臂之遥。
往下看——
街巷细长瘦窄,有人路过,发顶的旋看不清。他们笑了,声响通透得像在程真屋内刚刚讲完一个笑话。
隔音太差,负十八层厉鬼的伸冤尽数可闻。
手提电话响了。
程真接起,“喂?”
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麦笑琪那边传来吹风筒的声音,“阿力跟我讲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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