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光知道在那样的位置,如果是自己,做不出更好的选择,甚至,以他的脑子都做不出正确的选择。
思及此处,霍光忍不住看了崔绍一眼。
年轻的大理寺卿在休沐的时候只穿着身墨青的圆领长袍,清俊如松,执掌刑法久了,冷肃的神色如同焊在了脸上,哪怕是此等闲暇时刻,依旧是漠然的,仿若不论发生什么事,他都能立刻从容不迫地思考,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。
他深以为意,崔绍同谢凤池一样,他们都是厉害的人。
可怎么,崔绍到最后,也没能同洛娘在一块呢?
洛娘后来给自己写了封信,由谢凤池递来的,纸上字迹娟秀,可以想象小娘子是如何潜心实意地在同自己道歉,信的末尾,也真心地祝愿他觅得良人,岁岁年年。
他想起此事,略显狼狈地被茶水烫了舌头,遮掩似的嘟囔了声,大清早的又是姜汤又是茶,熬碗醒酒汤也好啊。
说着,声音就低了下去。
崔绍看他一眼,才见冻了一宿的小将军,眼底终于发了红。
半月前,安宁侯府与江南顾氏大婚,朝中无人不知。
等到霍光出征那日,满城百姓夹道相送,圣上亲至城门前,敬酒祭旗,恭祝将士们旗开得胜。
近来,打听崔绍家世的人似乎又隐隐变多了起来,多是在他忙碌时,身边手下旁敲侧击、有下没下地问两句。
到了最后,次数越来越多,饶是这方面迟钝的崔绍也反应过来,冷冷睨向在试图撬开他嘴的手下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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