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度陡然降下来,司绒裹了裹披风,和稚山一前一后穿过山林,走出疏疏错落的林子时,看到了不远处马匹旁等着的九山。
九山在,太子就在。
两个时辰前,可就听说了太子离席回京,这是杀了个回马枪,这回马枪是朝谁杀回来的?
九山到司绒跟前行了礼:“见过公主,太子殿下请您往瞭望台一叙。”
司绒颔首,刚侧过身,忽然问了一句:“这座山是打我上来之后便封了吗?”
九山一愣,道:“是。”
怪不得一个人都没见着,她略一挑眼:“守株待兔呢?”
这话九山怎么答?怎么答!?他干巴巴地笑了声。
“行吧,”司绒掏出帕子轻轻打了一记喷嚏,朝稚山说,“帕子不够用了,小兜儿落在方才的皇帐里,稚山去替我取来。”
九山没拦他,由着稚山盯着他倒走几步,翻身上马往山下去。
瞭望台在半山腰,荒废已久,是一座四方木台,哨塔立在正中间,太子殿下就站在瞭望台一侧,面向丹山马场,前面的树梢把他隐匿得很好。
而司绒在看到他手里一把九张弓时,心里微妙地悬了一下。
她踏着枯叶走到木台旁,没有立刻朝他走。
太子徐徐侧头,把九张弓一端拄在地上,手搭在上头,身板和上头的龙筋弦一样笔直。
风灌入他的领口,掀起他的黑袍,撼不了他的气度,树影在他身上零星落着。
他背后是另一片灰蓝的天空,和另一边的绚丽绮霞毫不相干,和马场上的热闹喧阗也格格不入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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