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。
人总是会对半夜中途醒来发生的事情印象模糊,何况她又是醉了酒又是喝了药。在连璞的有心提醒和建构下,她记得好像是自己主动了,也记得和谁…没有道义优势又不能除之后快的处境,她实在不熟悉,也很讨厌。
腥气还在上涌,好热。好昏。李少卿视物开始模糊起来,连璞好像在说些什么,但她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。怎么可能,怎么会。她。不会的。不可能。
不可能!
再次醒来时,已经是天光大白了。有阳光从床透进来,照在天花板上。谭泽正在给自己把脉。
“醒了。”谭泽把她的手放回被子中,将穴道上的银针取下,他看着她,低声说,“若先生愿听我一言。去和陛下聊聊吧。”
先生…谭…
“阮瑾手上的那颗痣,你画的?”
“是。我温都谭家和长平谭家与同宗同源,偶有联系。长幸军剿灭西王残部时,我受长平族胞谭一元感召,一同参加过临幸之战,有幸遥遥送过小连将军的忠骨。”
“多谢您当时相助。”
“同年六月,温都谭家满门抄斩,除了我侥幸逃生外无一生还。”谭泽的声音有些哽咽,他咳嗽一声后,继续说,“安葬亲友后,我听闻长幸军将与陈家军合力推翻旧朝,便就近入了陈家军。胜利后,进了太医院。”
“阮瑾不是好人。他在前朝狐假虎威仗势欺人,我家之祸,他也有拱火之功。我不想看到他,也不想让他有机会在您面前作乱。点痣的主意是我出给陛下的,乃至当初让连大人旧疾复发的药也是我开的。”谭泽看着她,“可我认为,他不该就这么死了。您说是吗?”
“是。”李少卿眨眼的一瞬,有泪落下,“没有人该死于这么愚蠢的原因。没人该为别人的私情以血添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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