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他知道农民土地和种子才是根本,只要给他们一块地,凭着这些稻种,他们就能起死回生,安居乐业。
除了稻种之外,他身下压得是被子和衣物,一些农具还有锅碗都在。里正让大儿子周大福去看一下家当,他半躺着,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自己怀里还有一张二十两的银票。这可是他攒了一辈子的家底,是他的棺材本,在最贴身的亵衣里面,逃荒前被老婆子给缝进去的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一些碎银子分别藏在板车侧板底下的夹层之处。这些碎银子大概有二两左右,是可以满足过路费的,可是食物和水也是买不起。
他愿意拿出碎银子,但二十两的银票不能动。他一个男人也不像女人那样,随身带着什么值钱的首饰。怎么拿出这些碎银子,又不能全拿出来,让人忌讳。
他寻思着周家村里剩下的几家里有没有能拿出银钱来,王家沟的人比他们庄子逃荒的人多,剩下的也多,可惜他们里正中途死了,如今只剩下他的小儿子领头,又想去找他说说话。
可是他一动,他的老腰就疼得不行,大儿媳妇已经在满道找人,他只好摸着袖子把自己眼睛遮上,躲着太阳躺下来。想来还有一大袋观音土在大孙子那里,如今也不知道去向,难啊,难。
“周爷爷,爷爷。”有个声音喊他。里正一开手臂,睁开眼睛,见是周郡。这小子过来何事?难道要求他多带一个?
“郡小子,啥事?”
周郡将他半扶起来,靠在他的家具上,接着哑声道:“刚才人多,我不敢说实话,爷爷。我有钱可以交过路费。但我和周娇,还有路云,人小力薄,害怕被人知道有钱,藏不住被人抢走。我们怕,爷爷,你帮帮我们。”
“你小子的心眼比你爹多多了。”周里正道,眼光审视他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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