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,镶玉鎏金铜枕欹斜,触感宛如一尺花冰,紫鳶坐在掛玉菱镜妆台前,摆弄着斗鈿花筐金匣恰,未忺梳琼掠髻云偏,金釵芍药花,髻鬟狼藉黛眉长,额黄侵腻发,臂釧透红纱,却是懒得再梳妆。
眠樱红罗窗里绣偏慵,嚲袖闲隈碧玉笼,石榴裙束纤腰裊,绿云高髻,点翠匀红时世,月如眉。他刚刚卜过卦,正在《易经》里寻找卦象。
眼见眠樱不语低鬟幽思远,一直看着那页《易经》,紫鳶不禁从镶嵌螺鈿雕花鸟铜镜里窥看—眠樱在看的是履卦里的「素履之往,独行愿也」。
此时,下人呈上一纸短笺,那是靳青嵐的字跡,他约紫鳶今天日入时在乌衣巷的碧桃树下见面。
紫鳶有点诧异,原来靳青嵐早已回到京都,而且靳青嵐一直把他养在深闺里,不曾带到外面,这次却跟他约在城西的乌衣巷,跟城东的流鶯馆的距离相当遥远,不知道靳青嵐又在打什么主意。
眠樱放下《易经》,他凝视着那纸短笺,嫩玉腕托香脂脸,鸦睫低垂,腻鬟云染,明明只是简单的几行字,他却像是反覆看了许多遍,迟迟没有回过神来,直到紫鳶叫唤他了,他方才绣巾柔腻掩香罗,釵头春花玲瓏翦,浅笑含双靨道:「难得靳大人有如斯情趣。」
这些日子以来,紫鳶跟眠樱夜夜笙歌,紫鳶刻意地忘却靳青嵐和相里家的事,但这封短笺却把他从蕉鹿梦里拉回现实。若靳青嵐知道他的男宠淫乱宅闈,他必定不会放过眠樱和紫鳶。
相里家的事看似没了下文,但紫鳶心里清楚,相里家是不会善甘罢休的,他们想必在盘算着残酷的报復。
「要是靳大人知道了……」紫鳶迟疑不决,瞧了瞧房外的下人,下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和眠樱的情事,他也察觉这些下人的态度愈来愈疏远了。
眠樱粉面云鬟映,似笑如顰,说道:「你平日没那么瞻前顾后的。」
虽然紫鳶没有胆子拒绝靳青嵐,但他嚐过了真正的欢好的滋味,实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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