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汉,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,不再是一朵只能依靠着大树庇荫的脆弱的鳶尾花。
再度迎来无眠的一夜,黯靄阴云覆,滂沱急雨飞,朱甍碧瓦半浸寥廊,玉炉烟断香微,深户烛寒光暗,紫鳶鬓云堆凤髻,鸞衾鸳枕不整,他等不到眠樱的消息,也等不到靳青嵐的消息。
紫鳶在这里差不多一年,理应习惯了这里的生活,但今夜他却觉得周遭如此陌生,那些泥胎木偶的下人也罢,满屋綾罗绸缎也罢,园里的万红千紫也罢,全是靳青嵐赏赐的,他随时可以没收,所以紫鳶从来无法相信这些虚幻的富贵,这里只有眠樱是让他感到真实的。
直到晓上画楼,晴靄弄霏,皱綃池影泛红蔫,断云来去似炉烟,紫鳶总算勉强入睡。
半睡半醒之间,紫鳶作了一个梦,他回到了通往香山寺的那条山路,周遭雾靄烟横,只隐约看见脚下山路苍苔晕青,山门明明近在咫尺,他却怎么走也走不到香山寺里,永远在原地踏步。
当紫鳶从梦中惊醒时,雾窗春色翠如葱,云涛正拥,清风细绕,珠箔半垂,这个梦是如此刻骨铭心,并未随着梦醒而离去,那悵然若失的痛楚还在笼罩着紫鳶,他默然欹枕听春雨,未曾察觉自己早己粉泪盈盈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紫鳶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,泪巾犹裛香泉,锦帐復斜縈,下人已经重新点起香炉,捣麝成尘,薰薇注露,翻香罗幕烟斜,紫鳶却是透心的冰凉。他玉釵欲溜,云髻微偏,摇铃唤来下人询问,下人只摇头道:「靳大人和眠樱小姐也没有消息。」
「昨天你们可有亲自把信送到靳大人的手上?还是他根本不在京都?」
「信使昨天把信送到廷尉司里,那里的门房再把信送进去给靳大人,门房说靳大人是有点卯的。」
紫鳶对靳青嵐始终不太放心,而且这里的全是靳青嵐的人,恐怕帮不上忙,他忽地想起那个望霞的厨子,平日眠樱对他那么大方,说不定他会愿意伸出援手,便向下人道:「你叫那个做甜点的厨子来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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