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入城时耽误了不少时间,靳青嵐比平日晚了一点用膳。眠樱拿着牙箸佈菜,紫鳶则拿着樺木镶银松鹤纹酒壶,随时准备为靳青嵐添酒。
紫鳶渐渐习惯侍候靳青嵐的起居生活,虽然靳青嵐有点古怪孤僻,但也算不上难以侍候,紫鳶以往见过不少比靳青嵐更难对付的芳客,偶尔他真的有点庆幸是靳青嵐要了他们,要是换着是沉老爷之流,只怕他和眠樱不消一个月就小命不保了。
在靳青嵐的眼皮子下,紫鳶也不好到眠樱的厢房里共眠,但白天杀人祭鬼的事还是使他心有馀悸,他正盘算着今夜该如何溜到眠樱的厢房时,靳青嵐放下紫檀镶金头玛瑙嵌金银箸,下人忙端来金盆让他洗手。
靳青嵐低头洗着手,他看也不看紫鳶,只是冷淡地道:「紫鳶,待会来找我。」
虽然靳青嵐没有直说,但紫鳶明白这是要他侍寝,却不知怎地只召了他一人,他求助地看着眠樱,眠樱只是眨眨眼睛,微微一笑。
下人侍候紫鳶沐浴更衣后,便打开彩绘红木双层九子妆奩,为紫鳶梳妆打扮。紫鳶宝梳压鬓,翠环铺碧,香莲烛下匀丹雪,浅画香膏拂紫绵,妆成轻弄金阶月,画斜红花靨,玉靨红如醉,贴团凤金鈿。
彼时已是林下漏月光,疏疏如残雪的时份,紫鳶甫一踏出厢房,就忽然嗅到一丝淡香。香味有点熟悉,好像是在哪里嗅过,但紫鳶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了。
这里是客栈偏居一隅的院子,哪怕外面的客人召妓,脂粉香味也不至于飘散到这里。
窗下灯烬垂花月似霜,紫鳶心念转动,他低头理云裾下阶,向下人问道:「靳大人是不是也召了其他娼妓侍寝?」
「奴婢没有听说过。」
紫鳶不再细想,他缓步香茵,穿过回廊,春雨渐洗庭院无尘,断云缺处见冰轮,依稀照亮拂墙花影飘红。他任由细风吹宝袜,轻雨湿红纱,接过下人拿着的天蓝釉红斑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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