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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此行,本还有话要讲。
圣驾回銮,梁帝却并不急于回朝议政,只是从宫中递出了这圣旨一道,紧跟着便是亲驾史馆,酌评七年前,祸乱朝纲社稷的万伥之乱。
七年,逃的不只是仇红。
人与人之间,总要承担些什么。
在忠臣的空冢前,在破碎的江山前,梁帝,并不能因冷囚柳婕妤而自咎。然而,独自承受这份令他痛苦至深的自咎,却也是红尘为夫妻后,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担当。
柳婕妤嫁于梁帝,数十年夫妻,其心纯粹,其意真切。
后宫女子如海,而如柳婕妤,令帝魂牵梦绕、念念不忘者,数十年来,并无她人。
纵使为母家所累,身陷谋逆之乱,一朝沦为冷宫废妃,孤影难怜,自断性命。
梁帝也从未,真正恨过她一分。
七年。
是尊位之上的天人,能还她夫妻之恩的最高极限。
帝王终究是帝王。
一时自乱分寸,再经岁月更迭,也会重修完璧。
偌大的史馆东堂,千头万绪的祸乱自因起,到果灭。柳氏上下、旧日党羽,京中几大门阀世家,凡牵连者,皆是字字清明,一丝逃脱不得。
而关于柳婕妤的只言片语,已几经史官周折,斟字酌句,落在白纸黑字,在长达数年的万伥之乱间,显得渺小又微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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