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是舍不得走。
有些话她即使没说出口,旁人也比她看得清楚。
她过了七年没有宋池砚的日子,那样痛苦又麻木的生活看不到头,她过够了,几度想要结束这般行尸走肉的自己,可哪有那么容易。
她脚踝处的毒蛊吸着她的血气,贪婪而嚣张地霸占着她的精神,当她下意识反抗那个人的意志的时候,这些已经刻入她骨髓的蛊虫就会肆意作祟,让她痛不欲生,一遍又一遍回忆起那日宋池砚在她怀里咽气的画面。
她几欲寻死,可她的性命已经被蛊虫掌握,它们蚕食着她、控制着她,将她的一切,事无巨细地传递给那个人,一旦她有轻生的想法,这些蛊虫就会瞬间以剧痛将她拉扯出识海,完完全全掌管她的身体。
识海之中,她会被一遍又一遍地折磨,宋池砚死去的画面,裴映山死去的画面,偃月营被分解的画面......还有那个人如鬼魅般刻心入肺的嗓音响在耳边。
他折磨她,要她认错,要她愿意听话,要她好好活下去,她只能跪地求饶,点头答应,那毒蛊才终于听从主人的话,放过她,放过她的心神,安安分分地回到她脚踝处的环镯,让她重新像个普通人一般活着。
仇红是明白的,她除了听话,什么也做不了。
那个人知道自己最害怕什么,他拿宋池砚的死变着花样地折磨她,有些时候是真实的画面,有些时候则是他设计出的,其他的死法,交由幻境里的她去实施。
宋池砚就这样在她手下死过千百次。
她没有一次能成功逃开这样的噩梦。
只能认输,只能求饶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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