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宋星然都直言不讳地问了,清嘉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。
她目光望向碧带河上缓缓滑过的船只,眼神有些渺远,似陷入沉思:“寡妇门前是非多,祝满虽还活着,但百八十年的不露面,我娘的日子也没比寡妇好倒哪儿去。”
“她病西施似的,年青时很是招人稀罕,也有不少男人爱献殷勤,娘亲虽贞烈得很,但街坊四邻,有那爱传八卦是非的,好似钱夫人那类,只将我娘说得十分不堪。”
她幼时也没少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野种,也养成一副外柔内刚的性子,所以才偶然帮了林彦安,又收了一枚小弟,但林彦安他娘却十分憎恶于她。
大约是林老爷昔年,曾对孟氏还算和善罢。
清嘉敲了敲脑门,轻声笑:“是了,钱夫人那秀才丈夫,昔年便自告奋勇,带着清许上了一阵子课,钱夫人来我家可劲儿闹过,说我娘是勾魂摄魄的狐狸精云云,我娘气得又犯了病,家中又没了钱抓药,还是我腆着面皮去舅舅家,求了几两银子,才将这坎过去了。”
她轻轻摇头,笑容都有些发苦:“罢了,不提这些。”
宋星然皱了皱眉,深深地望着她,微垂的桃花眼中全是心疼。
二人闲话间,已行至林彦安家的酒楼,气派高耸的一幢建筑,檐角斜斜飞起,二楼牌匾上,鎏金大字:浮香楼。
宋星然想,那傻子家资颇丰。
心头悬着的半瓶陈醋又叮叮咚咚地晃荡起来。
清嘉扯着宋星然上了二楼,座位临着碧带河,能看见西坠的日头挂在河腰中央,将天与水都照得霞光缤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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