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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名恐怖分子,死不足惜。但作为医生,不分男女老幼,无关社会身份与地位,只要躺上手术台,那就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:病人。
监狱的死刑犯行刑之前如果突发心脏病,作为医护人员,都必须进行抢救,把人救活,再令之签字确认并承受自己的死刑。
任何人,没有权利凌驾于法律之上去决定别人的生死。即便这个人作恶多端,也自会有法律将之约束和惩罚。
对于那个恐怖分子,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完成手术。
他可以将那人留在医院,可以把他交给乌克兰政府军进行制裁,但作为医生,他没有权利在病人昏迷不醒的情况下,中途暂停手术。这跟直接放弃他的生命没有任何区别。
而这竟然是他下意识做出的决定。
这么多年的努力和自律,这么多年治疗的每一个病人,参与的每一场手术,他都竭尽全力,没有半分懈怠。所有的一切,都成为他作为医生的底气和自信。
而现在,他应该如何坦然地继续拿起手术刀,如何能坦然地告知病人和家属,我一定会尽力?
这件事只发生在乌克兰。一个恐怖分子死了,根本不会引起任何关注。乌克兰医院的院长和护士,也不会认为这件事对他们自己和医院会有多大的影响。他们的国家每天都在死人。
可以确定的是,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。
但这件事,宋习墨自己知道。
它将会像心口的一块流脓生疮的伤口,不会致命,却也永远都不会结痂愈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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