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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峻满脸震惊地盯视着池川白,像是头一回认识自己的孩子。
不过短短十余载,他怎就成了这副模样。
池川白却十分不以为然:“爹,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。”
“每当做了让你失望的事,你总会用这种眼神来看我。”
“从小到大,我好似就没做过一件让你满意的事。”
“可你扪心自问,当真是我不够好吗?”
“还是说,是你把被迫娶了所憎之人的恨通通都转移到了我身上?”
“所以,我不论做什么都是错。”
“你永远都不会对我满意。”
“因为我的存在于光风霁月的你而言,分明就是溅在白纸上的那块污点。”
“是你欲拔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。”
池峻闭了闭眼,失望之色愈发浓厚:“你竟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!”
“去思过崖抄经,何时醒悟何时出来,若一辈子都醒不来,在那里抄一辈子经也罢!我便当没你这个儿子!”
既已心生执念,又怎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悟过来?只会越陷越深。
思过崖中天寒地冻,稍不注意,连眼珠子都能被冻住,更别说是那砚台里的墨汁。被关在此处抄经,不可谓之曰酷刑。
池川白已在思过崖中被关整整一个月。今日砚台里的墨汁已是今日第八次被加热,亦是第八次凝结成冰。
池川白握住笔杆的金属假肢不过稍稍用力,那支紫檀制成的狼毫便“咔”地一声断做两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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