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仿佛有些苦恼。
“好了,快去睡吧。额娘只是想让你知道,这世上不止有一种学问,不止有一种治世之策,不止治世一条路。师父们叫你读太宗,不过是因为你皇阿玛推崇太宗的垂衣拱手而治罢了。这不是唯一正确,只是能讨好皇上而已。”
弘昫一愣,豁然开朗,仿佛原本眼前只有一本书,突然环绕四周,全是经纶典籍,他们不仅是儒家之说,还涵盖古今,通达各业。
看着银枝哄着弘昫去睡了,婵媛才悄悄从柜子的最里层,拿出一壶酒来,一个人坐在桌前。
好累。
并不是为弘昫做功课累,也不是给他讲道理累,而是觉得任重而道远。
而且,这道儿未免也太远了。
远到仿佛在九重天上只是一个小小的点,她和弘昫却还站在山脚下。
更可怕的是,终其一生,可能他们和那个点的距离,也只缩短了一点点,少到可以忽略不计。
一杯酒饮尽,婵媛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,她刚刚忽然想到一个故事“愚公移山”。
虽我之死,有子存焉。子又生孙,孙又生子,子又有子,子又有孙,子子孙孙无穷匮也,而山不加增,何苦而不平?
没有用的。
婵媛忽然悲怆地想,就是因为大家都掉入了愚公的怪圈,所以才把天下变成了现在的模样。
子孙但行愚公之志,便成了祖先意志的傀儡,轻易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遥不可及的理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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