担心脚被自动扶梯的密齿咬住,她不自觉加快的脚步显得她好像在赶着去活,但她心知无论如何这种容易上社会新闻的死法是她所不愿的。
她小跨了一步跳上阶梯,摸着暗绿的塑胶扶手如握紧生还的门票,墙面上当红明星的笑脸靠近又走远,近乎完美的脸庞光光敷在墙砖上,被切割成矩形。
程幸对于死亡只有一个要求,就是身体完整,法医验尸的时候一看便知她是自杀,生下来就父母空缺的人会怀有这种希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当然作为一个年轻的生命,或许她选择捐献遗体会对社会更有用一点,但她不在乎这些虚名,尽管与此同时她抗拒以张扬的方式在死后闻名,人本来就是很矛盾的。
就像她上班统计公司同事的出差情况,一个个打电话询问交通方式和目的地,但她下班又只会研究通往同一个地方的方式一样,人本来就是很矛盾的。
周一上班陈向东并没有为难她,只是在经过她的工位时总会扶一扶腰,大概是他的腰很灵敏地在遇上始作俑者后条件反射地疼痛。
程幸心中自然有愧,但事情既已解决,她也不必以行动表达不够真心的歉意,照旧踩点下班。
在闸机打卡后她的工卡挂钩缠住了一缕头发,齐肩的发丝在扭头后便落入视觉盲区,她努力地偏头解开却收效甚微,索性倚在玻璃门上耐心地揉松发尾的结,正在此时,她又听见了她的名字。
“程幸。”路江寻嗓音舒朗,唤她的音量高于日常对话,却不至于使她受惊。
这一次她认出他的声音不止靠音色,她发现他喊她的名字时会正确地咬出后鼻音,从未离开过南方的程幸很少听见这样郑重的咬字,如果说前鼻音是穿插进早读课的慵懒的哈欠,那后鼻音像教材配套磁带里的诗朗诵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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