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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光一瞥,又鄙夷地看了眼跟个木头似的杵那的朝术。
朝术低着头,眼中有讥笑,出卖他人就能往上爬,宫中少了背后捅刀子的存在么?
他心想,希望婕妤最好是别让他活下来。
希望这些人都要好好活着。
今日之仇,他日必将百、倍、奉、还。
朝术跟吞刀子似的,将恨意咽下。
刺破五脏六腑,狠狠扎在心上,那根刺取不出来,早晚都会发胧发疮。
许是上一回的倒春寒跪久了,落下了伤。每到阴雨天,朝术的膝盖都会隐隐作痛。
那是一种绵软至肉里的疼,一路钻进骨头缝里,阴阴地折磨着人,有时候朝术都疼得恨不得把膝盖给剜下来。
第二天还是得面色如常地在宣春宫里干活、伺候主子,像只猫狗一样讨生,甚至绝大多数时候是连畜生都不如的。
他只是不值一提的鼠雀之辈,面对所有人都能弯腰跪下,不可直视贵人的容颜,不可有任何怨憎,随时都把自己放在泥尘的位置里。
假如朝术从小就是如此卑贱,他会麻木,会被同化,会彻底被奴性驯服。
可他偏不是,所以他不甘心,泛着血腥味的恨意自喉头涌上去,逼得他一阵头晕目眩。
……
这天刚露出鱼肚白,他们这些低等的太监就得翻身穿好衣裳,赶紧起来到自己的岗位上做活,慢了一步就会被指着脑袋骂。
严重的还会罚不准吃饭,不准睡觉,或者是被安排专门去干一些重活累活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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