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的灯光从门缝漏到萧望舒身上,他近乎自虐般的试图将右手抬起,明明在笑,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显得如此讽刺,房内空无一人,嘲弄的对象俨然不是别的,而是萧望舒本身。
张仙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萧望舒:在凤凰杯场馆的湖畔;在黄金大奖赛的休息室;在医院的病房里。
孤身一人的时候,那种萧然空寂就会从他骨子里钻出来,蚕食他飞扬肆意的鲜活。余下灵魂深沉静默,脆弱单薄,一如鳞翅支离破碎,在疾风骤雨中无处可栖的蝶。
气氛有瞬间的沉默。
萧望舒凝固了表情,有些心虚:“你怎么……没去直播?”
“临走前我问过医生,医生说你夜里可能会更疼,”张仙凡掩上门,房内再次被黑暗覆盖,两人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,“我不放心,就早点下播来陪你。”
骂人时牙尖嘴利的月神这会儿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,半天就想出了一句:“噢。”
“疼么?”张仙凡问。
“呃,还好。”大抵人心虚的时候,声音总是很小,“打了麻药,不疼。”
张仙凡:“今晚我陪你睡?”
“……好,好啊。”
张仙凡就抱着枕头,在萧望舒身旁躺下,手拍了拍床垫子:“躺过来。”
坐在床上,已经疼得要死的萧望舒顿了顿,居然还有力气抬杠:“你说躺就躺,那我不是很没面子?”
“你躺不躺?”
“躺,躺。”萧望舒右半边胳膊早已疼得僵硬成了摆设,没法借力,直挺挺倒下去,将后背摔到床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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