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向孟道生。
“后天,不去也行,你请假在家。”孟道生故作轻松,放在桌上的手却握紧了,“别倔,老宋。”
推杯换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灌进小小的包间。宋景行沉默了很久,说:“我得去。我是副队长。这是我的责任。”
孟道生看着他的眼睛,知道他心意己决:“那陪我喝杯吧。我都好多年没沾酒了。”
话是这么说,酒都进了宋景行的杯子。宋景行有些无奈:“不是说我陪你?”
“是啊,我负责看,你负责喝。”孟道生笑笑,难掩低落,“你这人性子闷,老头似的。要是连我都醉了,还有谁能来送你呢,老宋?”
孟道生知道,人各有命,他干涉不了。把宋景行送到家门口后,他插着兜,走在平城的冬夜。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他嘴里零零碎碎地念着:“举头叁尺决有神明趋吉避凶断然由——”
他还是救不了。
——“我市重案队队长宋景行于21日下午开展的行动中英勇殉职。据悉,为保护几名人质,他舍身——”
“妈的。”
孟道生起身拔掉电视的电源,骂了一声,不管桌上吃了一半的面,就这么离开了。
天气很冷,郊区比市区还低上一两度。他拉上羽绒服的拉链,看了眼对面的墓园,抱怨起对方那草率的遗嘱。
“神经病,非埋这。风水多烂。”
嘴上这么说着,他还是迈步走了进去。
“老宋,你这辈子,真不自由。”
纪寒和宋景行的清醒完完全全是两种清醒。纪寒知道自己的心病在哪,他知道自己心理某些方面不健全,他也没那么幸运地遇到一个能死死握住他的手拉他一把的人,所以他选择了孤独,选择不去爱。宋景行呢他对那个未婚妻难道真有多少感情?“正义”“孝顺”“奉献”这些词完完全全规训了他,他克制自己,不允许自己的做出违背公序良俗的事,始终没有遇到一个发现本心的机会,也没碰见一个真怜惜他付出的人。
孟道生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墓碑。他的脚步在一处停下。
白露,16。
他盯着那没有照片的朴素墓碑,怪异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开。
“白露”他念了念这个名字,站了很久。
“别管我!你才不是我姑姑!”
一声怒吼打破了孟道生的沉思。他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少年,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只伤痕累累的野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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