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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时分,宫廷万籁俱寂。
周瑄从宣政殿起身时,已是亥时人定,承禄臂间挂着披风,跟随在后。
这夜的圣人仿佛有心事,踱步至珠镜殿前,徘徊许久抬脚跨入门内,珠镜殿烧毁后,虽重新简单休憩过,但圣人与皇后再未亲临,它与清思殿相隔甚近,恰如一座安静的冷宫,屹立在此。
“陛下,回寝殿歇着吧。”承禄开口劝道。
周瑄仿若未闻,看着熟悉的景象,忽然笑起来:“承禄,你在他身边侍奉那么多年,传言说他独宠母后时,你心里是怎么想的?”
“老奴不敢揣度上意。”
似早就预料到回答,周瑄抬起手,搭在雕花屏风上。
若是旁人,他定会杀伐果决,可此人的身份,着实棘手。
他若出手动他,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,有朝一日一旦被谢瑛知晓,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。
两难境地。
谢瑛睡不着,总是觉得燥热难安,春日气温柔和,但她躺下便觉得憋闷,喘不过气来,故而一夜洗了几次,推开楹窗吹着风才舒坦些。
白露端来铜盆,里面的温水中浸着巾帕,谢瑛摆了摆手,示意她和寒露去外间歇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