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讲到兴起处,还会唤人起来回答。
裴夕舟便是先生重点关注的对象之一。每每讲到紧要处,他总被先生点起,然后面色平淡地对答如流,清冷的声音如叩击玉石。
“答得好,答得好呀。”
先生的话语里满是赞赏,可转身时眸中又隐隐浮现一丝慨叹。
芝兰玉树的少年,为什么偏偏……
他几不可见地摇摇头,继续讲课。
座下的学生们就没这般收敛了,更有几人直接眸含不屑地望了望裴夕舟的方向,顺带发现了娉婷端坐一旁的梅长君。
窗外日光上移,照在学堂外墙盛放的蔷薇上,课已结束。
一截鹅黄衣袖打在梅长君的书案上。
“你怎么坐这儿?”
顾绮压低的声音里有着惊怒和不解。
梅长君一边整理笔墨,一边答道:“这里清静。”
“可你身边——”
顾绮悄悄扫了裴夕舟一眼,只见他仍是不紧不慢地在纸上书写,仿佛并未将注意力投在这边。
“总之你换个位置,实在不行……”顾绮蹙了蹙眉,“我让我身后之人腾出位置来,让与你坐。”
梅长君并未回答,慢慢地将最后一卷书收入书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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