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我心中多有担忧,内子生性内敛含羞,若在宫中行走得罪了贵人可如何是好。”
宁岚从前哪里听沈遇说过这般柔情的话语,不免笑道:“沈大人何必担心此事,素闻沈夫人一向知书达理,端庄持重,哪里就能得罪了贵人。”
沈遇吁道:“话是如此,我心中却时刻牵挂着她。”
宁岚心下大为震撼,自打上元节那夜,沈遇抛下伴驾一事,带着沈夫人去城外赏花灯,又夜行前往清水镇开始,便连陛下偶有提起,都无怒意,只是打趣,“朕从前见沈卿,总以为他是少年老成,可见这人呢,年轻时总是会被儿女私情所困。”
如今看来,传闻非虚。
说话间,又回了紫宸殿,宁岚收起了闲谈的心思,客气道:“沈大人请进。”
殿室内,宣帝正在和柳三思等人忆着当年事,不免神情感伤,作为宣帝最看重的长子,先太子自幼便是宣帝开蒙教导,所花心血、倾注的父爱,并非其余儿女所能比,当年他震怒失望,多年过去,却是深夜里回想起时,也会反问自己,当年何至于会走到阴阳相隔的地步?
而今,即便知晓当年有冤屈,可人已经去了,他再是后悔伤心又有何用?
柳三思徐徐劝道:“陛下,斯人已逝,先太子生性纯善,他定也不想见到您如今还为他多有伤心。”
沈遇走到屏风隔断前,恰好听见这句,心下哂笑,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,仍旧会被人算计,一时好一时坏。
伴随着宫人一声传话,“陛下,沈大人到了。”
内书房里声音消去,宣帝抬眼看着人走近又同他行礼,“陛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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