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迢忙叫停了马车,打着车窗帘子与她搭讪,“梅卿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梅卿站在门首抬眼,眼神有刹那的慌乱,很快静敛下来,仰着脸道:“姐,想不到在这里撞见你。你不在你那园子里好好享福,跑出来闲逛什么?”
梦迢一壁掀帘子下车,一壁与她答对,“彩衣的婆婆家住在这里,说是给她裁了两身衣裳,我领着她来拜谢。就在前头那扇漆黑的门户就是。”
“噢,彩衣要出阁,我都快忘了这事了。”
她一下来,梅卿面上便有些跼蹐不自在,只怕叫她瞧出来什么,又落了个话柄给她笑话。一个娘养大的姊妹,一个往高处飞,一个飞来飞去,又堕在泥坑里,叫她怎样坦荡得起来?
梦迢往两扇绿门里瞅一眼,“这是谁家?你怎的从他家出来?”
梅卿揪着扇子底下的穗子,脸上渐渐有些发白。这一白便冲破颊上的胭脂,使那胭脂像涂在纸人面上,虚虚的,空空的,假的一团血色。
也不必说了,梦迢只看她这神色就猜准了八.九分,转过身要登舆,想一想,还是瞥回一眼,“你从前吵着闹着要做个贤德人,如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又弄这些是非。我劝你醒些事的好。”
益发令梅卿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下不来台,迎着撞了她的肩一下,“有这闲工夫,多操心操心你自家的事,我弄的是‘是非’,你难道就是正经夫妻?”
言毕钻进轿里去了。
梦迢下晌归家还有些气不顺,死活想不明白这事。后头彩衣进来,贴着耳朵告诉,“我打听了,那是连通判的房子,就是那个早年恋着梅姑娘的连通判。”
那连通判从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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