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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墨坐在书案后头,脸色还有些惨白,手上翻着本书,沙沙簌簌的,也不知在没在听。
庭内的动静也是沙沙簌簌的,那一场暴雨后,济南天气些微转凉,风里夹着暗荷香,吹着两排箭竹,锋利的叶落了几片在太湖石上。
常有人家喂养些鸡鸭鹅,也不知在哪处墙外,咯咯咯咯地叫着,轻和蝉鸣。唤起梦迢那些遥远的记忆,年幼时候虽然苦些,但没有这些芜杂的人与事。倒不像如今,那些繁珠重翠仿佛压得人心里重重的,要跳也不能轻快地跳起来。
她说得兴起,也不管董墨听没听,拔座起来,学着老太太的模样叉着腰道:
“我那表姑妈说:‘要钱嚜没有,要命一条,只管来拿。’人家奶奶更恼了,招呼着两个丫头将她揿在地上打。我那天正好去瞧姑妈,看见她被打,心里也发起急来。屋里拣了个罐子,照着那丫头的后脑勺就砸下去!人家也不服,反在院里拾了块砖头砸我。”
说着,她将半副身子伏在案上,扒开虚笼笼的头发给董墨瞧,“你看,是不是头顶还有条疤?”
她的话漏洞百出,也不知打哪里钻出的表姑妈。董墨半信半疑地瞥一眼,倒的确是有条细细的疤扒在头皮上,一个指节长,别的地方发丝浓密,独那条疤上光秃秃的,一根头发不长。
他的心仿佛被谁攥了一把,攥得疼一下,又松开。渐渐地,一股血朝周身涌了涌,使他的恢复了些常态。
真是怪,有的男人是为一点一点发现一个女人的美艳而爱她。有的却是一点点发现她的丑态而爱她。
他漠然地说:“是有条疤,没长头发。”
梦迢听见,又暗悔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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