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上来,殷勤地请梦迢榻上坐。
梦迢看着她,又想,也不是没有别的出路,为奴为婢,为妻为妾,都是女人的通天之路。但不论“做”什么,都是扒着男人。她只是比别的女人更不择手段些,她踩着他们。
她笑着与丫头攀谈,“你是章平北京带来的?”
“是。”丫头搁下茶点,榻上对坐,“我们爷不爱热闹,带的人少,拢共就我们几个。这园子好些人还是来时布政使大人送来的。”
“你们也操劳,大老远的跟着跑。”
丫头见梦迢性情随和,出身低微,与北京那些高高在上的小姐大不一样,倒与她说得上话。两个人来来回回扯了会家常,梦迢趁势问:“章平二十四的年岁,你们家又是这样的家世,怎的他还没成婚呢?”
因说得好了,丫头便知无不言,搭着胳膊凑过去,“嗨,大家子有大家子的难处。我们家除老太爷老太太外,底下三位老爷,老爷们底下,加起来单是小爷们就有五位,还不算姑娘小姐。我们老爷走得早,又是老太爷庶出的儿子,从前在时身子骨不好,不常出门走动,家里头哪只眼睛顾得上他?更别提我们爷了。”
说着,丫头轻叹,“老太爷老太太孙子孙女一大堆,操心他们还操心不过来呢,哪里能及时想到我们爷头上?因此耽误了,原本今年说要议亲的,谁知又派到这里来。也不知家里头在张罗没有。”
话音甫落,就见董墨庭中翠荫里移将出来,将乌纱帽摘下来端在臂弯里,步子不急不躁,补服在风里招摇,仿佛大雾里命运不定的一片鸿毛。
门口的光影被他晃一晃,他如同闪身闯进梦迢的命运,居高临下地踅进屋来。
丫头忙迎上去接他的乌纱,一壁扭头望着梦迢笑,“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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