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随时就可以离开。那一瞬间,他如释重负,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,比被绳子牢牢捆住时还要自由。
他逃到一家酒店,坐在床上仔细回忆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。从梦讲回现实时有说漏嘴吗?似乎没有。所有有漏洞的词都是在说梦,只除了讲现实的时候太过真心了,什么都说了出去。又没管住口。
他开始做假设,如果盛席扉问他这个,他要如何如何说;如果盛席扉问他那个,他又要如何如何说。每一个“如果”后面还跟了好几个“如果”,像疯狂向外辐射枝丫的病树。要是每种可能性都能分裂出一个平行宇宙,他的平行宇宙一定比常人需要的能量多得多。
会有人设想自己的未来时,眼前出现的是一条清晰简明的线吗?那可真让他羡慕。也许盛席扉就是这样的人。他想着盛席扉,在陌生的床上睡着了。
早晨醒来后,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,除了盛席扉的,还有他妈妈的。
他犹豫了一会儿,给妈妈打回去。
妈妈问他几点上班,有没有打扰他,秋辞说没有,今天不用去办公室;妈妈又问他最近怎么样,秋辞说挺好的,换了一家公司,虽然小一些,但是没那么累了;妈妈又问:“以前上班很累吗?”秋辞说:“还行,不怎么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