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影笼罩在头顶,程尔觉着沾湿裤腿的不是雨水,而是淤泥,每当她想往上爬,会有无数双手拽着她往下。
要她变成一滩烂泥,要她腐烂。
她陷在潮溺的情绪里,没发现有人在旁边观察她很久。
程尔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,假装没那么狼狈地收伞。
贺让骁换了外套,袖子撸起来,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,蜷着的好看手指勾着一袋垃圾。
原来是丢垃圾啊,可是雨好大,他又没拿伞,会被淋湿吧。
而且,薄薄的一袋垃圾根本不值得冒雨去丢。
程尔胡乱想,站着不敢动,很奇怪,贺让骁站着也没动,两个人更奇怪地杵在门口。
一定像两尊门神。
“感冒了还淋雨,不想好了?”
不知怎么,程尔的情绪急于找到突破口,闷声说:“她是我爸跑之前找的女人,我家什么都没了,她为什么还要管?”
“人或多或少,都会被不得已束缚。”
程尔没深究,只是那一瞬,她觉着自己、贺让骁、贺让骁的漂亮母亲也如此。
程尔低下头盯鞋,忽地——
骨节分明的手指闯入视线,他手心躺着一颗牛奶糖,奶黄色的包装衬得他指节修长饱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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