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他真打算一条道走到黑,两人则要力劝他悬崖勒马,若是他无此打算,那就得收敛一下平日行事的作风,不要太过强势。
尤其是不要当着融安帝的面发火,此举大有威吓天子的嫌疑。
祝明源也做此想,所以谢良臣说了让他们不要担心后,他反而更担心了,沉声道:“子岳,我一直不明白,你为什么对陛下有如此大的敌意。”
谢良臣放下茶盏,闻言微摇了摇头道:“我不是只对当今皇上有敌意,我是对整个皇权制度都有敌意。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但是此言一出,无异于石破天惊,唐、祝二人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。
见他们不说话,谢良臣反而开口发问:“当日我们在盂县时曾讨论过此事,子川与子孟当时似乎并未就此得出确切答案,如今我却要问你们了,你们是忠于民还是忠于君,是为郑家人效死,还是为民族效死。”
谢良臣彻底收了脸上的笑,神情无比的严肃。
“这个问题若是搞不清楚,那么我们做的一切事情就都是混沌的,愚昧的,若是忠君,你们想达成的愿望是什么,是否能实现,若是忠民,那么你们想要达成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,又该如何做,这点十分的重要。”
一记又一记的叩问砸下来,祝明源只觉脑子嗡嗡的。
当初在盂县遭遇如地痞流氓一般的衙役勒索时,他十分的气愤,以至于后来考中进士便主动去做了推官,就是想查清狱中到底有多少的冤假错案,有多少百姓是被无辜抓进来的。
可是多年为官下来,祝明源早已明白,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,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做不到澄清玉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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