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元日她都会准备一壶椒柏酒,把他抱在怀里,点着他的鼻子道,“我的小飞卿快快长大吧,长大后就能喝椒柏酒了,和家人在一起喝了花椒酒,才算迎新岁啊。”
当年他有家人,但不能喝酒,如今能喝酒了,身边却空无一人。
十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孑然一身,如今却很想回到小时候,至少那时有人陪他一起喝椒柏酒。
这时,门外传来很轻很轻的敲门声,谢衍走到门口,看见谢绾站在门外。
谢绾余光瞥一眼黑黢黢的荣在堂,没敢往里多看,她知道荣在堂是谢衍的禁忌。
“这个给你。”她手上拿着一条彩穗塞了过去,“三嫂给的,每人都有。”
谢衍低头,那条彩穗已在他的手心,各种鲜亮的绞丝束在一起,上面挽一个吉祥结,下面长尾散开,既好看又飘逸。
他抬头,平静道,“替我谢谢她。”
“啊?”谢绾失望,“我以为你会亲自去谢三嫂。”
其实曲筝给现场的人分完彩穗后,把剩下的给了谢绾,请她后面再拿给不在现场的人,谢绾特意找到谢衍,准备给他一个见曲筝的机会,谁知他还不领情。
她怏怏的走了。
谢衍关上门,回到屋内,把那条彩穗挂在菱花镜子上,一室的昏暗仿佛都有了颜色。
*
镇国公府宴厅,膳后,谢绾不知道跑去哪里,曲筝和大伯母二伯母陪沈老太太说闲话。
沈老太太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,神情恹恹的,完全没有曲筝初来时的精气神,才说了两句话,就要回寿禧堂就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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