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娴试探道,“阿娘不自己?写吗?我前段时?间刚去?了一封长的,手酸得厉害。想着等外公回信了,我再?写呢。”
“你不写,就让萧蔚帮忙写吧。”陈桉盯着桌上星瓣出神?,“我已?经很久没有开口求父亲办过事了……他不理解我,也从?不来看我。在他眼里,我用整个陈家?的归顺来换你阿爹的性?命。他一日不理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,我便一日不与他和好。”
“您自己?亲口跟他说清楚,不行吗?”余娴扯了扯陈桉的袖子?,抬手指着站在莲池畔的人。
陈桉一愣,顺着阿鲤的手看去?,着一身织金黑袍的陈雄风尘仆仆,此?刻从?河畔的树后缓缓走出,凝视她许久,最终握紧手中刀,几乎是冲到几人面前,把刀重重落在桌上,怒道:“陈桉!你再?说一遍!当着我的面说一遍!在我眼里,你怎么?!”
他花发凌乱,黑袍发灰。独自一人在麟南,仆侍之众,却无一人慰心,苍老得很快。陈桉一时?看得怔住了,下一刻,他双眸迸红,声嘶怒极,“再?说一遍!”
落在陈桉耳中刺痛异常,便拍桌而起,再?说一遍,“在你眼里,我是用陈家?的归顺去?换余宏光的性?命!在你眼里我徇私情,置陈家?祖训于不顾!在你眼里我逃婚嫁到鄞江,违背守护麟南百姓的誓言!在你眼里是我自己?放弃了陈家?主的位置!在你眼里,你早就把我逐出陈家?,再?不打算于族谱上写我姓名!你一天不理解,我就是死在鄞江,也不会求你!”
“你放屁!”陈雄指着她,见她梗着脖子?和当初倔强无甚两样,顿时?热泪流出,怒道,“你只以为我觉得你是徇私才卖了陈家?!却为何不懂?!不懂我是个父亲!我担忧你的性?命,你冒死杀官,敲鼓闯宫,哪一条不是死罪?回来时?筋脉具断,奄奄一息!你的命多矜贵啊?!你是我一手带大!你的武艺是我手把手教的!前后三百年?找不出一个的天才!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?!不珍惜天赋更不珍惜矜贵的命!你说要当麟南的守护符,阿爹早早就退休让位!我曾多么骄傲的陈家?少主!这么多年?我气你什么你根本也不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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