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的眼眶,就立时绷不住了,显出原形,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,反倒要方应浓哄半天。
“哭什么?爷爷惦记好久,终于能见奶奶了。”
老头子确实是高兴的,老伴走在前头,他孤单得很,如今方应浓成年,才到了他能如愿的时候。他看得开,儿辈和孙辈势同水火影响不到他,死了什么也带不走,惦记那么多做什么。
上周方应浓还被问到:“你还记得你奶奶吗?”没用方应浓回答,老头子自己自言自语了半天。彼时方应浓看着他嘴角的笑容,一直没插嘴。
方应浓盯着地板砖,慢慢地说:“我还有家人呢,你爸妈不就是我爸妈,不是吗?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。
说的也是。
唐起云吸吸鼻子,她轻声说道:“平平,你不要怕。”
“我不怕的。”方应浓这样回答。
火化需要排队。等待的时间漫长,大厅里没有空调,两个女孩子冻了一下午,又冷又饿,天黑了才拿到骨灰盒,到了开着空调的出租车上才发觉手指头僵硬生疼。方应浓喉咙发痒,止捂着嘴咳嗽了几声。
十月底,方应浓发过几天烧。她的身体不太好,每次季节变换时都会生病。
楼下的长棚里,坐满了邻居。
方应浓和唐起云被文女士灌了热水,才逐渐回了魂,觉出饥肠辘辘。唐起云担心方应浓着凉感冒,翻来药让方应浓吃了,推着她先去洗澡,自己则是给方应浓找衣服,拿了双厚袜子和棉鞋摆在客厅。
文女士下了两碗粉丝,心疼地看着两个孩子嗦得狼吞虎咽,同他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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