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卿怔了半刻,许是不忍再看,转身立在案前收起碗匙——她的背影看上去也比平日显得更为瘦削。
“来看看你的腿伤如何。”敬秋将她两臂轻轻扶住。
师侄二人一齐自案边坐定,境如与萍生则立其身后。鹤生一面沏茶,一面说:“师侄无碍,劳烦师姑挂齿。”
境如的视线追寻着文卿的背影,文卿正将碗匙端去厨房,走神了一会儿,只听小师姐说:“看来小师妹挂念的另有其人。”
尽管境如未经人事,却分明听出这话中的尖酸。她回头触上鹤生的目光,那饱含笑意的眸子也是凉的。
这厢文卿从厨房回来,点着袅袅的云步,在她的对面、鹤生的身侧站定。
她低着头,齐整的发髻两鬓多留了两绺头发,细细地垂下来,遮住了额角的淤青,也教文卿身上多了些许的风流。
可她面上却是与风流相悖的缄默。
师傅作一副惊喜模样,问道:“这位便是宋姑娘了吧?”
“小女正是宋文卿,敬秋师父有礼了。”说着,文卿便要行万福,师傅忙道:“不必拘礼,姑娘是客,你我行主客之谊便好。”
鹤生道:“坐罢,教别人看见,以为我多么亏待了你。”
她的声音低而生硬,像是与文卿之间的私语,却又教旁人能清晰听见。
文卿的脸上浮现隐忍的难堪。境如再次看向师傅。师傅却只是垂眸默默地呷着茶水,不发一言。
后来,师傅便与她们有来有往地聊着,像个寻常探究后辈细里的长辈,说你二人同居同住,想来感情应该很好,还说我这位师侄性情阴晴不定,宋姑娘怎会与她成了挚友,云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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