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这位没眼色的小道忙里忙外地给她布置炭火,嘴里还念叨着:“这屋子多好的日照,怎生还是冷得跟个冰窟窿似的。”教人心下更是烦闷。
鹤生道:“我不是说了不用送么?”
境如道:“可不能不用!您是不知道这山里的冬天多狠毒!”
“是啊,也就你们这些个正经的道士才住山里,我们这些没名没份的都住不得。”鹤生旋身落坐堂下的圈椅,将手杖往边上一搁,呷着一杯半温不热的茶,恻恻地乜着眼哂笑道,“真是得亏瘸了一条腿,不然也没法劳烦你天天给我这儿送碳送水的。”
“您这是说的什么话,”境如心中只觉这位阴晴不定的小师姐比往日更加刻薄了几分,可她心宽,只是浑不在意地笑,“您就是女冠那也比我们尊贵一些,如今身体又不好,哪天冻坏了可如何是好。”
境如在她的屋子里忙碌地来来去去,声音也跟着时远时近。
鹤生并不反驳,只是自嘲地呢喃:“尊贵?呵,尊贵。”
“我们都是活不下去才出的家,您那可是笏满床的家世,难道还不算尊贵?”
一个碳盆放她的脚边,一个熏笼放她的卧房里,将厚实的氅衣卧在上面,境如说热上一热穿身上才暖和。
收拾齐全了,境如拍了拍两手,打开隔扇便要离去。
那位新客人正巧端着早膳从斋堂回来,见着这抹嫩生生的莲青,笑盈盈地道:“小师傅来得早,我端了些吃的,留下一起用点吧。”
“不了宋姐姐,我一会儿练功该迟到了。”
来人含着一口柔软腔调,不言自明,正是江左的风情。鹤生循声而望,那白生生的一双手正端着黄梨木的托盘,粉色的指甲尖尖的,富贵人家出身不用干活,自然蓄得起这漂亮又干净的指甲。而那双矜贵的手此时却端着给她这个残废的早膳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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