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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,要误了请安的时辰了。”
田淑烦躁地扯了扯帕子,被迫加快脚步,“我自晓得!”
已记不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从对父亲的濡慕,变为如今的畏惧,每日请安十分难熬。
田淑到时,田斌正在整理昨日投来的书信。
田嵩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,偏生性多疑,没了职务后,越加敏感,总怀疑有人要害他。
为官多年,有捧的,自然就有恨的。
自从前些年有学子借着投递的机会夹带大骂的书信后,他甚至都不肯亲自拆信了,还怀疑里面有那些江湖人做的毒药机关。
故而这几年的书信,都是田斌先过一遍,筛掉那些文采不佳、词汇不雅的。
但有时,田斌也不禁苦笑,自己在父亲心里到底算是什么。
他怕有人暗害,所以拉了儿子过来?
田嵩倚在大圈椅里,手里捧着一盏茶,半闭着眼睛,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。
氤氲水汽从茶杯缝隙中升起,打着旋儿,将他的大半张脸笼罩其中,叫人分不清喜怒。
“昨儿共收到多少?”他忽然开口问道。
田斌迟疑了下,恭敬道:“十二封文章书信,还有两卷画轴。”
“哼!”田嵩随手一撂,杯盖重重落下,和茶杯碰撞后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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