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在朝会上结盟,索性也不避讳了。
天气不错,两人不坐轿,便沿着路边荫凉边走边聊。
时值初夏,草木繁茂满眼苍翠,只看着便叫人心情愉悦,连刚才在朝堂上沾染的郁气都散了几分。
“哪里是几两银子的事,”看着街面上往来的人群,涂爻感慨道,“不过是想借机打压寒门罢了。”
这些百姓每日忙忙碌碌,不曾有半刻喘息,一年下来,能否有一两半银子的盈余?
门第阶层之争更甚于水火,而科举是唯一能够打破局限的途径,世家担心寒门学子大量涌入,危及他们的地位、瓜分他们的权益而已。
路边几口大锅内煮着羹汤,乳白的蒸汽不断翻滚,扑在伙计那挂着油汗的脸上,闪闪发亮。
一碗肉沫羹汤不过三文钱,却还是有人观望良久,迟迟不敢上前。
谢显叹道:“昔年我随师兄外出游学,错过宿头借住农舍,那时我才知道天底下原来还有人连鸡蛋都不舍得吃……”
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户人家忍痛杀了母鸡招待他们后,小姑娘哇哇大哭,说再也不能攒鸡蛋卖钱了的场景。
年轻的谢显遭受空前冲击,看着几乎哭昏过去的小孩儿,生平第一次手足无措。
不过在他掏光钱袋补偿给那家农户后,破涕为笑的小姑娘喝鸡汤喝得比谁都香,小脸蛋子都泛了红光……
寒门子出头不易,常年艰苦的生活铸就他们超乎寻常的意志、忍耐力,以及拼了命向上的狠劲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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