划过,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,低头苦笑:“一别十年,颜庄主看起来安好。”
“清梦,这些年你去了哪里?我、我一直在找你。”
“当年承蒙颜庄主错爱,为我赎身,脱了妓籍,我以为只要安安生生跟着你,过几年再生个一儿半女,便能此生安稳,再无苦难,却没想到赎身才是噩梦的开始。”
青婆婆扯起兜帽遮住自己脸上疤痕,只露出一双美目,泪眼朦胧看着眼前人。
她当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,书香门第的深闺娘子,父母恩爱,兄长宠溺,一家人其乐融融,只因父亲被牵扯进一桩大案,父母兄长皆流放北地,她则没入教坊,成了最低等的烟花女子。
她也挣扎抗争过,但终归一个弱女子势单力薄,慢慢也就认了,学艺,接客,被捧上花魁的位子,她想着大约是自己命该如此,就在烟花柳巷了却残生,认命便是了,可谁知颜柏来了,对她一见钟情,爱得不管不顾,给她赎身,又给她名分。
“我其实一开始不太喜欢你的,只是不讨厌。”青婆婆望着颜柏,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为她痴狂的身影,“但你给了我希望,带我出泥沼,连家里最大的生意都要用我的名字命名,我就爱上你了,想跟你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十年前那个冬天,记得明儿七岁,我刚满二十,你去外地进货,颜夫人,你的正妻,说我偷了她的龙凤镯,要用家法罚我,我试图解释,被她的丫鬟婆子按住掌嘴,掌嘴的木板上全是细细密密的铁片,每打一下,都能勾下几块皮肉来。”
青婆婆捂住脸,双手微颤,似是又想起那天的痛苦,“铁片打的好疼啊,我几次三番晕过去又被冷水泼醒,后来也许是风太大雪太冷,打到最后的时候,竟然不觉得疼了……”
“她打完我,要我在院子里罚跪,我低着头看血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,红艳艳的,就跟我被赎出来那天坐的红轿子似的,又好看,又耀眼,我看着看着就晕了,晕过去之前突然想明白一件事,镯子丢了只是个借口,她就是单纯的恨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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