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贵修旋开瓶罐,抹了一点奶黄色的药膏,抹在颊上疼痛的地方不断蹂躪,颧骨与肌肤的摩擦使他疼痛而沉默,过了约莫一世纪的漫长等待,他将盖子扣回原处。
一抬头便见到杜洛城不悦的神情,难道这瓶药代表什么特殊意义吗?
「你既然没死,为什么不尝试联络我?」
曹贵修转动瓶身,仔细端详着希望能在上面看出点什么,不过除了标正的中文字写着跌打损伤用便无他。再次抬头,对上的是杜洛城显然即将爆发的怒火。
「曹贵修,你个不知好歹的死东西。」杜洛城即便感到愤怒再三,最后也只是冷静地丢出了这句话,他以为曹贵修默不作声是心虚的表现,因此眼神里的蔑视更加尖锐了。「你苟且偷生的这些年,你都在做什么?」
感受到杜洛城怒气的飆升与骤降,曹贵修只在乎他眼中那个使他刺痛的情绪,心中顿时如千刀万剐,沉重的如一颗大石头压在心上,他想,这个时候的他想,这颗石头为何会如此之重,那定是女媧补天时漏了一块,现在他的天空註定永远破了一个洞。
他长吁了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,只是淡然地说了句:「我依然在打仗。还有——」
「收起你那种眼光,我会解释一切的。」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此刻的语气为何,当见到杜洛城的神情从蔑视突转为同他一般的淡然时。
曹贵修重重叹了口气,不自觉把记忆带回几个月前。
「你确定要和他说这些?」
程凤台刮去茶上的浮沫,抿了一口使茶的甘甜瀰漫在口中。「如果他问你这四年去了哪里,你回答一句『打仗』?他心性高的人不会接受这样的谎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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