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直为了这个难受。我懂她,就跟今儿,我听说你‘遇喜’了,急着来见你一样。”都是来了心愿的。
“所以你不能怨她,更不能怨我。经过这一抱,阿拉坦琪琪格的魂儿大约能安生了。”这几句话,除了金花和阿拉坦琪琪格能听懂,旁人听了都以为皇后心恸错乱,胡言乱语。她故意用满语说,除了他和他能懂,外头的宝音和吴禄都懵懵擦擦,就算间或听懂几个字儿,也听不全语儿。
浅浅的呼吸,金花用手去探了探,福临还在。她缓口气,摸了摸身上,刚从外头带来的一身寒气还没散,屋子里也不暖,脚冷地生疼,这身衣裳,不知是静妃宫里哪个宫女的,洗得发白,还磨得起了球儿。
她小心解了钮儿,脱下来,又细心叠好了,搭在床沿儿上。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,这就是她仅有的一身衣裳。
只穿着贴身的中衣儿,她滚进他被窝里:“外头把人的皮都冻掉了,你发烧,借着热度暖和暖和我。”想着他正浑身起斑起痘,她不敢贴着他,只把他的手摸过来,小心托到自己脸上,“摸摸,是不是冰的。多亏睿亲王府近,再远点儿,我拖着这副身子,也走不到了。”
话说到这儿,她终于心里清楚一点儿,他身上的高热把她烙醒了,还有这身没发透的痘儿,她终于承认了,他病极危重,太后已经弃了他,让他搬到废园里,周围伺候的人也这么寥落,她才能如入无人之境,没遮没拦地一路走到他身边来。
她跟他说了这半天,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。往常她在他身边一挨,他早凑过来,浑身没有一处老实,把她箍个牢。这次,除了把手探在他鼻下有一丝缓缓的气儿,他跟死了也没二般。
煞时被眼泪鼓得眼眶疼,心里揪着,她脸对着他,眼睁睁看着他,眼泪顺着尖尖的眼角往下滴,落在枕头上,只一会儿工夫,就把枕头沾湿了一大片。
没见他时,她想他,总觉得见了他就好了;等见了他,他无声无息躺在这儿,她心里疼,却什么都做不了,帮不上,陡然生出一种幻灭感,是两辈子都没有过的体验,即使上辈子失恋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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