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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声说:“孤若崩于世,莫要告知她。”
「她」指的是谁,林平自然得知,他再次叩首,额头重重地捶在地上,声沉痛惜道:“陛下!”
他缓缓起身,一旁的公公连忙放下药碗,将他扶起,他紧着咳了两声,却不想这一咳便止不住,连续咳了好几声,苍白的面庞沁出了大颗的汗水,薄唇干燥异常,下一秒竟咳出了血,吐于自己的中衣前襟。
“陛下!”
护卫和公公慌乱不堪,连忙叫道:“大夫!大夫!”
殿外的大夫马不停蹄地赶了进来,深吸一口气连忙搭枕号脉,却不想被他屏退,摆手说道:“不要做无谓的事,孤自知时日无多。”
那三人便连连叩首,但怎么都劝不住他,最后被他退于榻前。
待众人走后,周行之清晰地看见他扶着床柩起了身,缓缓地、沉沉地、往一旁的玉案走,抬手研墨,手竟拿不住墨碇,提起时抖动不堪,咬着牙转了几圈,额头的汗水沿着面颊往下落。
周行之一瞬间看不下去,想要上前帮忙,但那人像是感知到一半,低低地说了句:“孤一人便可。”
提笔,就这帕金森一般的手,执笔,画着画,画得不顺,也不够利落,断断续续勾勒了模糊的影子,但周行之竟然看懂了。
他是在画她啊。
前世的那一个她啊,背后有伤疤,时而俏皮、时而机灵,时而又犯傻的那个她啊。
他画了很久,脸色越来越苍白,像是随时都会倒塌,在最后落笔时,凝滞了,毛笔滴着墨,一滴一滴地往下落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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