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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安鱼市上的海瓜子多泥沙,吐沙后用水焯得开口,酱汁稍拌,再起油锅下青葱姜蒜,烹得葱油香气,浇到海瓜子上。吃海瓜子,不宜也无法狼吞虎咽。
岑开致含了一勺入口,江星阔虽觉没什么肉,不如吃蛤蜊,却也乐见她用舌尖一粒粒将肉壳分离。
一杯杯酒下肚,岑开致碗边的海瓜子壳已经垒成一堆,这种纤薄的贝类极鲜,崔姑手艺只是家常滋味,可一吃起来就意犹未尽,似乎怎么也吃不饱。
酒意醺然间,岑开致谈及岑父,喃喃道:“当年阿爹要是没出那趟海就好了。”
她不是沉溺往日悲伤不可自拔的性子,江星阔没听她提过几回岑父之死,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,道:“是在何处出事的?”
“海上的灾厄不好估量,说是出了东海没多久就出事了。”岑开致流露出几分嫌恶之色,道:“那年同张屈去明州替爹置办身后事,我本要去明州府衙问个详细的,偏他畏畏缩缩,躲躲闪闪,生怕我闹出什么事情来。我没有要他相帮,他却处处阻拦,如今想想,怕是那时就想好了要在明州考场舞弊,怕我闹大了,令他在明州府点眼,不好行贿了。”
江星阔道,“你可是觉得爹爹的死有什么蹊跷?”
岑开致微微蹙眉,想了一会,摇摇头道:“天有不测风云,我只是觉得凑巧,那是阿爹几年来最贵重的一船货,邹家和佘家也都参与,不然阿爹和邹家的三叔,佘家的次子也不会跟着亲自押船了。”
说到这,岑开致一默,忽然道:“我若是男丁,那次就是我出海,阿爹他……
“谁的性命不是性命,你不要胡思乱想。”江星阔想了想,道:“原来张屈舞弊和阿爹出海这两件事只差了这么点日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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