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知怎得,又被他旺盛的自信所蒙蔽,就只能望着眼前巍峨的山壁,瞥泉九。
“咳咳,”泉九有些尴尬,道:咱们沿着山壁走,总能碰见门的。”
南山寺在群山环绕之中,自然草植繁茂,暮色愈浓,寺庙原本的静谧平和,渐渐幻化成一种鬼魅阴凉。
泉九很过意不去,瞿青容觉察出他手心冒汗,攥得越来越紧,便道:“就是锁在南山寺一夜也无妨,又不是荒郊野外,你不必太自责。”
泉九这才松缓几分,转过脸看瞿青容。瞿青容只比他矮一点,伏在他肩头时,一转脸就能鼻尖碰鼻尖。
佳人在怀,月色清辉,本是美事。可这南山寺里长着许多乌桕,树皮漆黑如墨,像是烧过一般,枝干虬曲。若是白日里来赏玩,许也要夸一句苍劲,可夜色之中,点点月光艰难落下,只照得满林枝干清癯诡异,好似早就枯死,拘着万千悲怆愤恨的魂灵。
乌桕林长了百年不止,泉九和瞿青容才是误入的游人,本就气短一截,不好造次。
两人屏息凝神,只想快快离开,林间静谧却又不是纯粹的死寂,间或有一声干瘪喑哑的鸦鸣,恍惚间似人语。
泉九腹诽道:“娘的,喜鹊哪去了?!歇得也太早了,晚上尽是些晦气玩意!”
他正想着,忽觉瞿青容轻拍肩头,“阿九,前面好像有人。”
瞿青容同瞿先生一样有视近怯远症,看书看得多了,就容易有这个毛病。
泉九本以为她看花了,自己眯眼一瞧,却真有个人那么高的影子立在那,远远地,也似乎听见人声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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