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不会说寒气入侵子宫会影响生育。她去年向母亲提出读夜校,话音未落便迎来妈妈的破口大骂,她怒吼着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,给晓灵读书简直浪费钱与时间的狗屁话。晓灵质问为什么哥哥与弟弟可以,她理所当然地道,男生不一样,他们要娶老婆养家,要读书识字才能赚大钱。晓灵不读书也能依靠老公。晓灵听罢?了?泪眼,回到纸皮床上用被子盖住全身。花砖是带笑藏刀的兇手,一股股刺骨寒气穿过纸板,毫不留情地扎入她的身子。晓灵有想过挤进妹妹的床上睡,但最后打消这个念头,把被子拥紧一点,慢慢就会变暖,她是如此说服自己。
晚上九时,一家五人仍然未睡,画面看似热闹,大家有默契地不发一言。妈妈敛容肃坐在地上,晓灵与妹妹屈膝坐在她身旁,三人机械般不带偏差地每秒插两朵花在篮上。弟弟坐在睡床上做功课,爸爸依然默默的一杯又一杯地喝二锅头,大哥今天出门行船,预计两个月后才回家。爸爸忽然弓背往厕所吐,子女与母亲屏息凝神地工作,没有一人有动身的打算。自大哥在一年前行船,爸爸喝得比以前兇,每个月至少有五次喝到吐。起初他们会拍拍爸爸的背,但后来也惯了他的失态。父亲不发酒疯,是个自控能力佳的酗酒者,只是在醉意大发时,他总会紧紧盯着贴在墙上的大哥的照片。晓灵在那时才明白父亲根本不需要什么安慰,他只需要大哥。大哥比晓灵大两岁,虽然说是家中排名最大的孩子,但他比晓灵承担的责任少很多,赚的钱不用上缴给妈妈,可以读书至中学毕业,然后离开这个家。大哥行船对父母可能不是一件乐事,但对晓灵来说绝对合意,她终于可以睡在沙发,她的子宫有救了。
「看来明天要早一点起床上班了。」婉仪细如蚊蚋的声音在晓灵耳边响起,她无意打破蔓延着这场惯性的寂静。狂雨弹奏的交响乐为默剧配乐,爸爸吐后坐在摺椅,不时发出沉浊的咳嗽声。
婉仪是晓灵小三岁的妹妹。她原名为「带金」,但夜校老师指「带金」这个名字太土气,一听就知道出身在寒酸家庭,踏出社会必然被别人鄙夷。水上人改名就是闹出不少笑话,邻居的初生儿子姓韦名生根(音与卫生巾相近),妈妈的朋友姓汤名人(音与劏人相近),不知道他们改名了没有。晓灵想,如果他们登陆了,改姓名是首要任务,这对水上人来说是掛上一块遮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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