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婆婆照例来江晚宁的屋里。
淡淡的朱砂气味在屋内绵存,沙婆婆的视线顺着双麒麟白玉香炉看过去,见榉木黑漆攒花矮榻上绫罗散地,一只肌骨匀称的白生生脚丫踩在地面。很快薄薄帷幕被人自内而外地撩起,里面的小女郎深蹙蛾眉,美目轻撩向沙婆婆。
见她眉目汗湿,眉眼之间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,沙婆婆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这小女郎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,且她每一次施祝由术时她都在极力抵抗着,迫使自己不入幻境。
沙婆婆手里收拾着东西,眼角微酸。
小女郎每一次像身陷泥淖般苦苦挣扎的模样,无不是让沙婆婆想起来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。就像是苏朔所说的,她年轻时曾在一个男人身上下过情蛊,而那个男人备受折磨的神情与面前的女郎如出一辙。而那情蛊比此物烈性许多倍,那个男人不堪其扰下选择了自戕。
这么多年,她悔过恨过,而如今小女郎痛楚的神情再一次化作利刃捅向她的心窝。
年轻时做的错事,她不愿再做。
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,世上再多一对怨偶。
她看了江晚宁一眼,“夫人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,老妪今后不会再来了。”
江晚宁微微诧异地扫了她一眼。
沙婆婆杵着拐杖,没说什么,只是颤颤巍巍地跨出门槛。天上泠泠落雪,几片冰凉的寒酥落在沙婆婆的脸上,与她温热的眼泪融化在一起。沙婆婆回到自己住的房间,拾掇拾掇了行李,在房间里给苏朔留下来一封辞别信,在信上还说明了江晚宁已经知道她在她身上施幻术的事情,这才慢腾腾地离开了府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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