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何不置可否:「我家其他人我不敢说,但至少我看得很淡,没有很想活,但也不会特别去死。无非就是炮火来的时候,我看无处可躲,索性不躲了。」
他说得云淡风轻,就像死的人不是他。
陈真并不苟同这样的价值观,但也不好干涉别人的思想。或许人都会对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心生嚮往,这大概就是这位队长会欣赏他的原因。
「如果我稍微积极一点或许能保住一条命吧,但我累了,我想说就这样吧,我该去找我爸那老人家叙旧了,我想休息了,就迎上了炮口。」
陈真不赞同这个说法:「你该好好活着,国家需要你,或许你并不在意生死,可总有人在意你的死活,你这样死去,你的队员会难过的。」
「或许吧,但我已经顾不上别人会不会难过了。人生就是充满各种奇妙的事,如果我知道我会来到这里,当时就该认真读读那本书,虽然现在也没太大意义了。」
陈真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:「所以你遗憾的不是自己的死亡,而是没好好看书?」
黎何反问:「为什么要遗憾死亡?人终有一死,不过是活的时间长短罢了,我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做了我觉得对的、值得的事,就算哪天我死于非命,也没什么好遗憾的。」
「……你没有牵掛的人吗?家人朋友,甚至是队友?没有一件能让你觉得活着很好,就这样离开会很遗憾的事情?」
「陈队,我们身为军人这种高危职业,最好的就是不要有朋友,也不要有任何牵掛,这样我们在战场上才不会有任何犹豫、不惧怕死亡,不会在最后一刻临阵退缩。」
陈真一愣,为什么这句话这么像他会说的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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