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“叫你们说清楚为什么吵,不是叫你们在县主这里再吵一遍!”
吵架嘛,许多时候就是吵谁嗓门大,绿芽天生讲话声音就大,敞开嗓子吼一声,所有人声音都盖得下去,梁和滟皱着眉,想,男人总嫌女人吵,自己吵起来,可比女人们聒噪多了。
“王管事,你说陈管事贪墨了银钱,且数目不小,多少?”
王元这会子态度很好,跪下磕头:“回县主,陈岳这人,在府里做采买许多年,账本繁多,一时查不明白,但就近几个月的,我和人这两天翻看了看,每月足五十贯不止,经年累月,不知凡几。”
五十贯。
如今世道,十千便可足衣食1,遑论五十贯?
梁和滟抬抬眼:“五十贯可不是小数目,刑部、大理寺断谳奏狱,二十贯以上便要作大事论2,你这还不是一次五十贯,照你所说,是月月五十贯。律法有云,窃盗财物满一贯者,便要配役一年,况乎五十贯?这罪名不小,若没证据,凭你张嘴闭嘴,我是不敢信的。”
王元头碰地,磕两下:“自然不敢乱说,那账本子已经拿来了,县主看看就晓得,有多离谱。”
顿一顿,他补充:“且这账本,不真不实之处许多,我打听了那几个月的各类价格,都比这本子上写得矮一截,县主身边也有采买,单看那些菜蔬之类,就知道蹊跷。”
梁和滟唔一声,抬眼,叫芳郊接过去。
她语气淡淡,看着下头跪着的陈岳:“既如此,陈管事,你有什么说的?”
王元说五十贯,她是信的。
不过,她也没期待,能把这些钱追讨回来。人不能被逼到绝境里,尤其是陈岳这样的小人,不然他奋起反抗,就算不被伤到,被磕碰几下,那也是晦气。而且,这么些年,层层叠叠,错跟复杂的,哪里是那么好拿回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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