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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晌午吩咐出去,下午,那负责采买的陈叔就找到了他这里,满脸怨愤不满:“我是哪里干得不好,县主怎么好好的,要换掉我?”
“没有。”
梁和滟正在桌后算账,听他问话,抬了抬头,看见来人是个清瘦的男人,中等身高,也穿着很新的锦衣,气色好得很,眉梢眼角,都是算计。
她笑一笑:“王元没告诉你?我下个月想修缮府里,要采买家具什么的,你路子广,认识的人多,到时候我把这活计给你,只是既然这样,你就得忙碌起来,两件事情堆在一起,我怕你忙不过来,今天听王元说了片刻,想着他做这活计大约可以,就暂时指给他,也叫他提前适应适应。”
这正是陈岳恼火的事情。
定北侯和这位明成县主的俸禄,加起来拢共才有多少,这两个人又没什么别的进项,顶多再加上这位县主的那家小食肆,说要采买家具,只怕买个稍好些的花瓶摆件都难,这里面又有多少油水可捞?
哪里比得上日常采买的油水丰厚。
但偏偏,他还说不出什么来。
而且,听县主意思,怎么还是王元说了些什么,县主才给他的。
他越想越气,脸色铁青地站着。
梁和滟拨了半天算盘珠子,抬头看他还站在那里,活动了活动脖子,慢悠悠问:“还有事?”
陈岳憋着一肚子气,这种时候还要摇摇头,说没事,咬着牙根儿出去了。
梁和滟看了看他背影,拨下最后一颗珠子。
她算过,一畦菜蔬,也不过一贯二十钱,这满府人一天的饮食,不会超过三贯钱,算上他们月银和其他开销,百十贯足矣,甚至还有许多盈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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