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见过颖安郡主,是个很好的姑娘。”陆鸢审视着他,终于说出她一直在逃避、不肯承认的事实。
周玘没有回应,只是看着陆鸢。颖安郡主是个好姑娘,他的凌儿不是么?
圣上在为他铺一条更好的路,提携他,重用他,他不能辜负。
父母抚他养他,兄长护他伴他,含辛茹苦,他不能辜负。
他们都说颖安郡主无辜,她只是一个心思纯粹、想要与自己心悦之人白头偕老的小姑娘而已,他不该辜负。
他的凌儿不无辜么,他不曾是一个心思纯粹、想与心上人白头偕老的人么?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罔顾他的心思,或以威压、或以道德,逼他迫他,束他缚他?
事至今日地步,是他顾忌太重,想护的东西太多,怕天子之怒、怕牵连父兄,可他怎么能忘,这场姻缘本就是圣上和父兄蓄谋已久,存的就是以怀柔之策、逼他迫他的心思!
凌儿希望他纯粹良善、温暖正直,可这样的品格该被拿来利用么?
他的凌儿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品格,却被人利用,逼迫着他辜负了最不该辜负的人。
这件事情从头到尾,没有人无辜,只有凌儿,她才是那个无辜之人。
既然人生在世,无可避免要辜负谁,那个人最不该是凌儿。
周玘心中百转,面上仍是一派温和,看着陆鸢的眼睛澄澈如溪水。
但陆鸢还是看不透他所思所想,他的眼睛如至清至澈的溪水,映着明月朗星,让人辨不清这明月是在水底还是在天上,这溪水几分深浅。
寂寂月色中忽闯进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哒哒马蹄由远而近,由急促而缓和,在勒马声中渐渐融进寂寂月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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