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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鸢点头,原来他等这么晚是要说郑孟华的事。
她垂着眼,褚昉辨不出她是何神色,也无意深究,继续说道:“她遇人不淑,吃了不少苦,我既带她回京,便不会再叫她水深火热,我,欲娶她做平妻。”
褚昉说罢,乌黑双目盯着陆鸢,似震慑又似窥探。
陆鸢沉默着,看不出明显的情绪起伏,连一丝埋冤不甘都没有。
褚昉收回目光,刚要开口,听陆鸢柔声道:“这,不合适吧?”
竟是不愿意,陆鸢在他面前向来柔婉恭顺,便是不愿意也不会表现得太激烈,更不会言语相抗,她能问出这样的话,显然十分不愿。
许是心中发虚,褚昉竟没因她的不愿意而生气,默了片刻后,说道:“你先回去吧,我再想想。”
陆鸢愣了下,讶异于他竟说要再想想,他向来一言九鼎,容不得别人违逆,今次等这么晚也要说娶郑孟华的事,怎地这么快就偃旗息鼓?
离了璋和院,陆鸢望着茫茫落雪,心神蓦的开阔起来,好似在促狭的细谷中、茫茫混沌里,终于窥得了一线天光。
娶平妻,何必呢?予她一封放妻书,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,不是更好么?
陆鸢拢紧大氅,披着雪色回了兰颐园,她想,褚昉总会想到这点的,现下没有说破,大抵是怕她在婆母的寿宴上哭闹。
寿宴前休妻,确实有些晦气,还有卸磨杀驴的嫌疑,他们这些世族最重名声,最怕授人以柄。
···
因着母亲寿宴临近,褚昉不必再进宫当值,一早便去给母亲问安,主动说起娶郑孟华做平妻的事,意思便是暂且放一放,等寿宴过了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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