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忽,大掌又松开,“我走了,够钟去机场。”
这两天反覆思索陆世晖为何索要任仲成的行程,心里不静,总怕风雨要来,“去台湾小心d。”
话脱口,她首先心惊,已是逾越,逾越心底那条不可对人言的黑与白的界线。
他不觉,步履未停,只侧颜笑了一下,拉动唇边细微的纹路,“过两日就返了,到时候一起过新年。”
车阵蜿蜒滑入如水夜色,元庆贤望了一眼后照镜,后座的男人同以往面无表情,但细看又有不同,很松弛。
任仲成算不算一个令人恐惧的大哥?算吧,好像这个男人体内装着一整个地狱,平日只被脆弱的文明规范勉强束缚,但他亦有他的魅力,一种很原始的能动摇人心的东西,能狠狠晃动一个人内心深处未知的一部分,让人屏弃光明投奔黑暗。
是他的道。
从不追逐感情,或是说毫不感兴趣,起码跟着任仲成的六年中,他都没有任何情事,不是没有女人贴近,但情感这一块好像是真的淡漠,在他眼中女人跟男人没有不同,杀戮时也不会因为是女人或孩子而有半分怜悯或迟疑。
那时候的他最不像人,一个全然冷血的物种。
但原来仍有一个女人不同,原来他仍是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