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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贵妃一觉睡到日上三竿。
睡惯了椒房和大床的人在乡野中捱了最难过的几日,加之车马劳顿一整天,如今又睡回了自己的床。即便心中思虑再多,那种久违的放松也足够自己舒坦地多睡上几个时辰。
她一睁眼,便看到拓跋渊侧卧在她身旁。
他已经穿戴整齐,应该出去过一次,如今又回来配她。知道她床上的规矩中,便褪了外袍,只着了件看起来单薄的皂色里衣。
他最近应是真的忙得很了,本就瘦削的脸又小了一圈儿,眼底也泛着青色。
陆银屏只觉得心口针扎似的疼,细细密密,一阵儿接着一阵儿,自打看到他便没有断过。
她伸手去摸他的脸。
浅眠的人倏然睁开了眼,瞳仁见光后缩成一个几不可见的黑点,被边缘的金光遮盖住。
陆银屏伸出的手心虚地缩回,却被他回握住了。
“今日无朝?”她问。
他摩挲着她的手背,热切地望着她道:“朝中之余下一些旧臣,多是年迈腿脚不便之人。新选拔出来的官员还未能熟悉各官署,便先放放,也算是给朕放个假。”